2009年5月14日星期四

五四和青年节

五四青年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除了一些年复一年的意识形态的宣传之外,似乎体会不到其他什么,虽然今年是五四运动90周年。但是进步还是可以看到的,比如《中国新闻周刊》和《南方人物周刊》都做了专题报道,撰写的文章在参阅许多权威资料的基础上做到了基本的客观,更是着力于消除大众对曹章陆三人“卖国贼”的脸谱式论断。

对于五四运动本身,这里显然说得清楚。但是对于“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这种“放炮论”我是不同意的。想要了解的话,我推荐美国历史学家周策纵的《五四运动:中国的思想革命》一书,这是详细全面公正的一本书。

把五月四号定为青年节是在49年12月的事情。在中国任何节日都是欢欢喜喜地大家庆祝一番了事,三八是给妇女放天假并不关注什么妇女权利改善与否,五一更是七天乐(当然现在是三天)更是与劳动者的权利没有一毛钱关系。那么青年节的精神是什么呢?爱国?如果是这样的话(事实上现在就是这么宣传的)那么我就很怀疑设立青年节的动机了,如同怀疑“学雷锋”活动一样。我想,青年人最有价值的东西总该不是爱国吧。

其实早在民国时代就有青年节了,时间是每年的农历三月廿九,为什么会定在这一天呢?因为在1911年4月27日也就是辛亥年三月廿九,在广州发生了黄花岗事件,革命军共有72人丧生。可能是为了纪念牺牲的青年也可能是为了激励青年人的精神,但是到了国民党去台之后同样难免意识形态的迷障,从“总统”的“共匪”等等字眼可以发现彼岸的青年节也难逃厄运。

我们需要怎样的青年节呢?首先,这是我们青年人自己的节日,在这天不需要任何领导来给我们讲话,不要学习任何指定的思想,不需要一台演给前排领导看的晚会。因为我们有自己的话,因为我们有思想,因为我们可以有自己的精彩。然后就是与理性独立和怀疑精神为认同。这些才是青年人最有价值的东西。

从李白是偶像派诗人说起

上“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的时候,老师大概是为了教训一下我们这“娱乐至死”的一代,她便举了了一个例子,现在的中学生在语文考试的时候对李白是属于什么派的诗人的时候,该中学生的答案是“偶像派”,接着下面响起一片笑声,那个老师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笑?大概不会是笑老师举得这个脑残的例子吧。对于这个老师的脑残,容许我多说句题外话,在第一次上这门课的时候,为了证明马克思是人类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最牛逼的哲学家的时候(其实马克思在严格意义上首先是一个社会学家),她举出了马克思在多少次在杂志报纸的评选中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的例子,甚至奚落康德连前20都排不到。当时我就震惊了,这便是一个大学老师为了说服学生采取的思路吗!这不正是这个娱乐时代的粉丝思路吗?!我看她连最起码的马恩选集(作为马哲教师)都未必读过。

好了,言归正传。这位老师在举出李白是偶像派这个例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实把李白归为浪漫派便是绝对的真理吗?肯定没有,而且下面这些发笑的同学之中又有多少有这样的质疑呢?其实她的思路很简单,因为偶像派和实力派是我们对明星的分法,把它用在我们伟大的诗人身上,是不是亵渎先灵呢?而浪漫派和现实派则是古今中外一脉相承的分法,当然更重要的是标准答案里是这么写的,不幸的是我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背标准答案过来的。

再来说说李白真的不可以是偶像派的吗!以我对明星浅陋的知识大概偶像派是指陈冠希(当然是在艳照门之前)一类外表大于实力的(唱功演技之类的),而实力派当然是指很丑很温柔的赵传之类的,至于另外一些如刘德华大概可以称得上是实力+偶像派吧。再来说李白,李白长得怎样现在当然是无从可考据了,《新唐书 李白传》里有“是子天才英特,少益以学,可比相如。”司马相如是大帅哥相比李白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李白年少便纵情山水颇有杰克凯鲁亚克小说中嬉皮士的精神,对于无知少女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以上关于样貌的当然只是戏谑之说,当从写诗的功力来说大概也是偏向于偶像的,因为李白不像杜甫那样擅长于写律诗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擅长的是七绝和古诗,而律诗有严格的韵律要求所以更体现实力。和杜甫比起来李白应该算个偶像派吧,但是在那个写诗和现在写博客一样的朝代里,李白和绝大多数诗人比起来还是属于实力派的,综上李白应该是偶像+实力派的才是嘛。

其实把有学生把李白归类为偶像派诗人是我们的教育做的孽。一方面造成我们知道的诗人无非李杜几人,而且还规定了他们是哪个派。另一方面则是造成我们面对这样的权威竟然不会质疑。

那么,李白是哪个派的有这么重要吗?我的答案是一点儿也不重要,甚至不比你早餐吃苹果派还是蛋黄派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说李白是浪漫派或偶像派的。但是不重要不是指不需要,分门别类对于研究记忆还是很有必要的,浪漫实力之别是分割而言,而湖畔桐城之别则是地域而言等等。所以只要你经过自己的思考和归纳,那么少了武当都无所谓了,当然在这之前,要好好读他们的作品——而这点正是我们现在最最欠缺的。

2009年4月28日星期二

End of April

四月马上就要过去,我尽量避免伤春悲秋,毕竟季节只是更替循环,来年还有来的。但是这个学期也转眼过去一半,这是我翻看日历时的触动,但还不至于颤栗。哦,好快。


看到博客上帖子列表上接二连三的草稿,什么心语之类的东西没有必要写出来。而读书笔记总是做得不系统,东一点西一点,思考更是不完整,所以常常写了几句就不再继续了。天天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所谓国家大事自然有人品头论足,和我相关不大。

匆匆翻完几本书算是这个四月的唯一收获,更大的问题是我发现自己的书已经多到用接下去的大学时间也不可能看完的地步,而我却有总是忍不住要添置。

今晚放纵自己,看球。发现自己已经远离足球soooooooooooo far!

2009年4月24日星期五

张东荪和孙东东

北大出了个孙东东,这是近期的事。北大还出了一个张东荪,在她还叫燕京的时候。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写纯粹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名字。但是既然放到了一起那么一定是有目的的,是啊,时间过去了半个多世纪,可时代进步了多少?看看这两人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似乎可以有一点启示。

孙东东说出的是那句百分之九十九,而张东荪则在49年投下了唯一反对当国家主席的一票。他们的厄运就此开始,前者是因为说错了话而被举国声讨,这说明这个国家的人在进步,而后者因为坚持自己的立场而被判叛国罪,说明这个国家在一开始就是不正常的。

据说现在要找北大讨个说法,当然是避而不见,而北大也把孙东东藏的好好的;戴晴写了一本书——《在如来手掌中——张东荪和他的时代》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能在国内出版,在香港中文大学出版之后,想要在北大开一个新书的介绍会,介绍书同时也介绍张东荪——这个曾经北大工作过的人,他们紧闭大门,北大之大竟然容不下一个张东荪,却容得了孙东东之流。这说明北大已经不是当年的燕京,而彼时的司徒雷登已经被此时的党委书记取代。

至于其他,不想也不必多说。

2009年4月15日星期三

只能无题

草稿箱里是两个星期之前写了个开头的孟子读书笔记,那时候才看完梁惠王上,到现在还是看得很慢很慢。这是一本什么时候都可以读的书,只要翻开那本之前存放在密集书库封面发黄的繁体孟子译注,便可以静心无论是在无聊的钢结构课上还是在嘈杂的大自习室。

孟子之外,还有什么。我只能在一次想起TS艾略特,四月是残酷的。东北的维度和北美大概相近吧,以至于每年我都会有这样的感慨,即便这样今早气温骤降至个位数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四月的新英格兰会有怎样的天空?

几天之前好像也去踏青过了,花径、花墙、花海……唯一的遗憾是只有那么几种花只有那么几个姿态只有那么几个人。

2009年4月8日星期三

春至


如题。

2009年4月7日星期二

看杂志怎么写曾国藩


在南方周末上看到南方人物周刊的广告,一下子就把我吸引过去了,曾国藩!让我大吃一惊,这可是死了100多年的人了,几乎和杂志这种快餐资讯格格不入。我记得三联做过一期孔子的封面人物,不过他们不过是在于大师开始窜红的那段时间,显然是讨好读者或者是抢占早已饱和的市场,一个字,俗。再说了,做孔子和做曾国藩的不同之处太大了。

关于曾国藩,要说的是在是太多了。闲扯一些无聊的,冰鉴啦,家书啦,厚黑啦。杨国强写过一本书叫做《义理与事功之间的徘徊》,这两个名词概括的实在是很恰当,用来形容那一代人(诸如曾李张左)也很贴切。

他们这次做的是曾国藩家族,自然是骁勇的曾国荃和数理天才曾纪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写,去了两次书报摊都没有。其实,按照门第的传统,曾的家族还应该包括他的门生。

2009年4月5日星期日

清明时节


扫墓在我们乡下叫上坟,昨天家里的一大群人就驱车回乡上坟,在清明。我看到他们拍的照片和视频,很夸张地亮出一叠叠百元大钞做发哥在赌神中的得意样,然后投入火堆中,然后很高兴地和周围的人攀谈,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这么多人在一起不容易啊,应该感谢死去的人。

连老房子是什么样都忘记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是老太坟。几次都有强烈地要回去,哪怕只是看一眼的冲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去,知道她变得我彻底不认识。如今的家乡就像那些在火盆里化为灰烬的百元冥币一样,就算有过虚假的繁荣也难免在瞬间凋敝。如张爱玲所说,我们回不去了。

这是弟弟捎来的一帧照片,朝南的山墙在现在看来竟然还有一点韵味,鱼塘相比早就干涸了吧,还有这株闯入视线的批把,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结过果实,倒是批把叶治疗过我的咳嗽。

2009年4月4日星期六

敏感

北风说:这是一个浑身都是阴蒂的国家,全是敏感带,随处一碰就跳起来。

前几天我就碰到了其中的一个敏感的小阴蒂。据说一班有两个学生已经休学了,原因是他们得了肺结核不得不回家,其中严重的一个已经是肺穿孔,听着知情同学的描述我不禁毛骨悚然。到了第二天的课间,果然有班干部站起来宣布这件事情,然后交代两件事情,一是平时和一班有接触的人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二是叫我们不要对其他学院的同学提起这件事情。第一点我是非常同意的,但是还不够,这点应该由领导来组织(他们都死哪里去了)虽然肺结核没有以前那么可怕的了,但毕竟是传染病啊,况且已经有严重的病例。一班的同学全班都去检查了,还好再没有发现一例,我们班也没有检查出来,而我平时基本上很少和他们来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他说的第二点我就很不理解了,我操,03年非典的时候那些居庙堂之高的人不就是这样的吗!如果他们考虑的是所谓的稳定以及他们的乌纱,那么,你,仅仅是一个班干部为了什么呢?!我只能说这是悲哀,因为我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早已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中,我们都已经学会了那一套,要知道我们还没有进入那个组织呢!但是精髓都已经掌握了。

这件事再简单不过了,出现了传染病病例当然要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早点应对。古人说未雨绸缪,现在雨都浇到你鸡巴上,还跟阴蒂一样敏感。

2009年4月3日星期五

乱想一点

《潜流》中有一篇秦晖老师写的长文,介绍的是科索沃问题的历史根源,看了之后除了扫盲之外还有一点想法。

首先是民族主义。和其他任何主义一样,对于民族主义我也只能说出一些皮毛的东西,至于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现在世界上大规模的战争少见,更多的冲突都是因为民族的关系,科索沃问题也是如此。分化以前的南斯拉夫比较复杂,很很多不同民族的国家加入形成的联盟,那么为什么其他民族没有出现危机而恰恰是阿尔巴尼亚人的科索沃会一直灾难重重,最主要的原因阿尔巴尼亚人除了居住在阿尔巴尼亚之外还有一部分已经独立出去了,成为那个当初和我们中国是兄弟的阿尔巴尼亚。这些都是近代的事情,至于更早以前的民族发源,征服统治我觉得都不是重要的问题,因为那时候似乎还没有民族国家的概念。那么为什么又会出现一族两国的局面呢?那就要看第二个问题了。

第二个问题是利益。虽然一部分阿族人脱离南斯拉夫成立阿尔巴尼亚,但是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的生活水平大大低于科索沃——虽然科索沃的经济在南是最落后的。所以在某个若即若离的时刻,他们并没有选择成立民族国家。所以除了民族的认同之外,利益还是要考虑的,毕竟如果一个国家连最基本的保障都无法提供,你再怎么爱有什么用呢。

最后是政治大腕。讨论这段历史,谁都无法回避两个人物——铁托和米洛舍维奇,他们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前者反对当时盛行的“大塞尔维亚”而让当时的科索沃阿族人暂时作出留下来的选择,按韦伯的说法,这是魅力型的统治。而米洛舍维奇的“狂飙”几乎是造成现在科索沃独立的原因。

个人认为,所谓民族,国家对于个人到底而言只是一种认同——如果要与其他的民族国家相比较的话,这种认同本质上和认同自己成长的泥土没有区别,是无法用价值去判断的东西。但是现在大家所说的民族,国家则是参合了很多东西的一个模糊概念。